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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七 志一百二_清史稿_在线二十五史查询


卷一百二十七 志一百二

◎河渠二
△运河
运河自京师历直沽、山东,下达扬子江口,南北二千馀里,又自京口抵杭州,
首尾八百馀里,通谓之运河。
明代有白漕、卫漕、闸漕、河漕、湖漕、江漕、浙漕之别。清自康熙中靳辅
开中河,避黄流之险,粮艘经行黄河不过数里,即入中河,於是百八十里之河漕
遂废。若白漕之藉资白河,卫漕之导引卫水,闸漕、湖漕之分受山东、江南诸湖
水,与明代无异。嘉庆之季,河流屡决,运道被淤,因而借黄济运。道光初,试
行海运。二十八年,复因节省帮费,续运一次。迨咸丰朝,黄河北徙,中原多故,
运道中梗。终清之世,海运遂以为常。
夫黄河南行,淮先受病,淮病而运亦病。由是治河、导淮、济运三策,群萃
於淮安、清口一隅,施工之勤,糜帑之钜,人民田庐之频岁受灾,未有甚於此者。
盖清口一隅,意在蓄清敌黄。然淮强固可刷黄,而过盛则运堤莫保,淮弱末由济
运,黄流又有倒灌之虞,非若白漕、卫漕仅从事疏淤塞决,闸漕、湖漕但期蓄泄
得宜而已。至江漕、浙漕,号称易治。江漕自湖广、江西沿汉、沔、鄱阳而下,
同入仪河,溯流上驶。京口以南,运河惟徒、阳、阳武等邑时劳疏濬,无锡而下,
直抵苏州,与嘉、杭之运河,固皆清流顺轨,不烦人力。今撮其受患最甚、工程
最钜者著於篇。
顺治四年夏久雨,决江都运堤,随塞。六年夏,高邮运堤决数百丈。七年,
运堤溃,挟汶水由盐河入海。八年,募民夫大挑运河。十四年,河督朱之锡言:
“南旺南距台庄高百二十尺,北距临清高九十尺,应遵定例,非积六七尺不准启
闸,以免泻涸。闭下闸,启上闸,水凝亦深;闭上闸,启下闸,水旺亦浅。重运
板不轻启,回空板不轻闭。”从之。十五年,董口淤。之锡於石牌口迤南开新河
二百五十丈,接连大河,以通飞輓。先是漳水於九年从丘县北流,迳青县入海。
至十七年春夏之交,卫水微弱,粮运涩滞,乃堰漳河分溉民田之水,入卫济运。
时河北累年亢旱,部司姜天枢言:“昔佥事江良材欲导河注卫,增一运道,今独
不可借其议而反用之导卫以注河乎?”之锡从其言,并置卫河主簿,著为令。
康熙元年,定运河修筑工限:三年内冲决,参处修筑官;过三年,参处防守
官;不行防护,致有冲决,一并参处。四年秋,高邮大水,决运堤。五年,运河
自仪徵至淮淤浅,知县何崇伦募民夫濬之。漕督林起龙言:“粮艘北行,处处阻
闸阻浅,请饬河臣履勘安山、马踏诸湖,暨各櫃闸子堤斗门堤岸,及东平、汶
上诸泉,有无堵塞,务期濬泉清湖,以通运道。”六年,决江都露筋庙。明年,
塞之。十年,决高邮清水潭。明年,再决,十三年始塞。十四年,决江都邵伯镇。
十五年夏,久雨,漕堤崩溃,高邮清水潭、陆漫沟,江都大潭湾,共决三百馀丈。
十六年,以靳辅为河督。时东南水患益深,漕道益浅。辅言:“河、运宜为
一体。运道之阻塞,率由河道之变迁。向来议治河者,多尽力於漕艘经行之地,
其他决口,以为无关运道而缓视之,以致河道日坏,运道因之日梗。是以原委相
关之处,断不容歧视也。又运河自清口至清水潭,长约二百三十里,因黄内灌,
河底淤高,居民日患沈溺,运艘每苦阻梗。请敕下各抚臣,将本年应运漕粮,务
於明年三月内尽数过淮。俟粮艘过完,即封闭通济闸坝,督集人夫,将运河大为
挑濬,面宽十一丈,底宽三丈,深丈二尺,日役夫三万四千七百有奇,三百日竣
工。并堵塞清水潭、大潭湾决口六,及翟家坝至武家墩一带决口,需帑九十八万
有奇。”又言:“向因河身淤垫,阻滞盘剥,艰苦万端。若清口一律浚深,则船
可畅行,省费甚多。因令量输所省之费,作治河之用,请俟运河浚深,船艘通行,
凡过往货物船,分别徵纳剥浅银数分,一年停止。”均允行。
十七年,筑江都漕堤,塞清水潭决口。清水潭逼近高邮湖,频年溃决,随筑
随圮,决口宽至三百馀丈,大为漕艘患。前年尚书冀如锡勘估工费五十七万,夫
柳仍派及民间,犹虑功不成。辅周视决口,就湖中离决口五六十丈为偃月形,抱
两端筑之,成西堤一,长六百五丈,更挑绕西越河一,长八百四十丈,仅费帑九
万。至次年工竣。上嘉之,名河曰永安,新河堤曰永安堤。是岁挑山、清、高、
宝、江五州县运河,塞决口三十二。辅又请按里设兵,分驻运堤,自清口至邵伯
镇南,每兵管两岸各九十丈,责以栽柳蓄草,密种菱荷蒲苇,为永远护岸之策。
又言:“运河既议挑深,若不束淮入河济运,仍容黄流内灌,不久复淤。请於高
堰堤工单薄处,帮修坦坡,为久远卫堤计。”均如所议行。
十八年,决山阳戚家桥,随塞。明初江南各漕,自瓜、仪至清江浦,由天妃
闸入黄。后黄水内灌,潘季驯始移运口於新庄闸,纳清避黄,仍以天妃名。然口
距黄、淮交会处仅二百丈,黄仍内灌,运河垫高,年年挑濬无已。兼以黄、淮会
合,潆洄激荡,重运出口,危险殊甚。至是,辅议移南运口於烂泥浅之上,自新
庄闸西南挑河一,至太平坝,又自文华寺永济河头起挑河一,南经七里闸,转而
西南,亦接太平坝,俱远烂泥浅。引河内两渠并行,互为月河,以舒急溜,而烂
泥浅一河,分十之二佐运,仍挟十之八射黄,黄不内灌,并难抵运口。由是重运
过淮,扬帆直上,如履坦途。是岁开滚水坝於江都鳅鱼骨,创建宿迁、桃源、清
河、安东减坝六。
十九年,创建凤阳厂减坝一,砀山毛城铺、大谷山,宿迁拦马河、归仁堤,
邳州东岸马家集减坝十一。康熙初,粮艘抵宿迁,由董口北达。后董口淤塞,遂
取道骆马湖。湖浅水面阔,纤缆无所施,舟泥泞不得前,挑掘舁送,宿邑骚然。
辅因创开皂河四十里,上接泇河,下达黄河,漕运便之。是岁霪两,淮、黄并
涨,决兴化漕堤,水入高邮治,坏泗州城郭,特筑滚坝於高邮南八里,及宝应之
子婴沟。
二十年七月,黄水大涨,皂河淤淀,不能通舟。众议欲仍由骆马湖,辅力持
不可,亲督挑掘丈馀,黄落清出,仍刷成河。随闭皂河口拦黄坝,於迤东龙冈岔
路口至张家庄挑新河三千馀丈,使出皂河,石磡之清水尽由新河行,至张家庄入
黄河,是为张庄运口。是岁增筑高邮南北滚水坝八,对坝均开越河,以防舟行之
险,凡旧堤险处,皆更以石。二十二年九月,黄河由龙冈漫入,新河又淤。随於
石磡筑拦黄坝,复设法疏导,旬馀,新河仍畅行。二十三年,上南巡阅河,至清
口,以运口水紧,令添建石闸於清河运口。
二十五年,辅以运道经黄河,风涛险恶,自骆马湖凿渠,历宿迁、桃源至清
河仲家庄出口,名曰中河。粮船北上,出清口后,行黄河数里,即入中河,直达
张庄运口,以避黄河百八十里之险。议者多谓辅此功不在明陈瑄凿清口下。而按
察使于成龙、漕督慕天颜先后劾辅开中河累民,上斥其阻挠。二十七年,复遣尚
书张玉书、图纳,左都御史马齐等往视,亦称中河安流,舟楫甚便。但逼近黄流,
不便展宽,而里运河及骆马湖之水俱入此河,窄恐难容,应於萧家渡、杨家庄、
新庄各建减坝,俾水大可宣泄;仲家闸口大直恐倒灌,应向东南斜挑以避黄流。
诏俟临阅时定夺。是岁大雨,中河决,淹清河民田数千顷。
明年春,上南巡,阅视河工,至宿迁支河口,谓诸臣曰:“河道关系漕运民
生,地形水势,随时权变。今观此河狭隘,逼近黄岸,万一黄堤溃决,失於防御,
中河、黄河将溷为一。此河开后,商民无不称便,安识日后若何?”图纳、马齐
言:“臣等勘河时,正值大水,惧河隘不能容诸水,故议於迤北遥堤修减坝三,
令由旧河形入海。”辅言:“臣意开此河,可束水入海,及濬毕观之,漕艘亦可
行。今若加增遥堤,以保固黄河堤岸,当可无虑。”河督王新命言:“支河口止
一镇口闸,微山湖诸水甚大,遇淫潦不能支,必致溃决。若於骆马湖作减坝,令
涨水入黄,再修筑郯城禹王台,以御流入骆马湖之水,令注沭河,则中河无虑。”
上谓可仍开支河,其黄河运道,并存不废。先是玉书等请闭拦马河,事下总河,
至是新命言:“拦马河原以宣黄水异涨,似应仍留,水涨则开放,水平则闭,以
免中河淤垫。至骆马湖三减坝,玉书等议留二座於堤内,减水入中河,又恐中河
不能容,拟於迤东萧家渡、杨家庄、新河口量建减坝宣泄。臣谓既以中河不能容,
何必留此二坝之水减入中河,复从萧家渡等处建坝,多此曲折?不若将三坝俱留
遥堤外,令由旧河形入海,於萧家渡三处量留缺口二,酌水势以宣塞之为愈。郯
城沭水口旧有禹王台,障遏水势,会白马河、沂河之水入骆马湖,愈觉泛溢不可
遏,应於台旧基迎水处堵塞断流,令仍由故道入海。”下扈从诸臣确议。惟骆马
湖减坝用玉书等原议,馀如新命言。
三十二年,直隶运河决通州李家口等五口,天津耍儿渡等八口。卫河微弱,
惟恃漳为灌输,由馆陶分流济运。明隆、万间,漳北徙入滏阳河,馆陶之流遂绝。
至是三十六年,忽分流,仍由馆陶入卫济运。三十八年,廷议改高邮减坝及茆家
园等六坝均为滚水坝,增加高堰石工五尺。三十九年,上以清口日淤,恐误粮艘,
海道运津又极艰险,拟以沙船载粮,自江下海,至黄河入海之口,运入中河,则
海运不远。下河督张鹏翮筹议。鹏翮言运河决口已塞,清水又已引出,粮船当可
畅达。若改载沙船,雇募水手,徒滋糜费。且由江入海,从黄河海口入中河,风
涛不测,实属难行。从之。初,河督于成龙以中河南逼黄河,难以筑堤,乃自桃
源盛家道口至清河,弃中河下段,改凿六十里,名曰新中河。至是,鹏翮见新中
河浅狭,且盛家道口河头湾曲,輓运不顺,因於三义坝筑拦河堤,截用旧中河
上段、新中河下段合为一河,重加修濬,运道称便。
四十年,以湖口清水已出,宜筹节宣之法,允鹏翮请,於张福口、裴家场二
引河间,再开引河一,合力敌黄。若黄涨在粮艘已过,堵拦黄坝,使不得倒灌;
涨在行船时,闭裴家场引河口,引清水入三汊河至文华寺济运。是岁建中河口南
岸石闸。四十二年,以仲庄徬清水出口,逼溜南趋,致碍运道,诏移中河运口於
杨家庄,即大清水故道,由是漕盐两利。逾年,又命建直隶运河杨村减坝以分水
势。
四十四年,上言高堰及运河减坝不开放,则危及堤堰,开泄又潦伤陇亩,宜
於高堰三滚坝下挑河筑堤,束水入高邮、邵伯诸湖,其减坝下亦挑河筑堤,束水
由串场溪注白驹、丁溪、草堰诸河入海。令江、漕、河各督勘估,遣官督修。自
是淮、扬各郡悉免漫溢之患。四十五年,鹏翮於中河横堤建草坝二,鲍家营引河
处建草坝一,相机启闭,免中河淤垫。又以运河水涨,堤岸难容,於文华寺建石
闸,闸下开引河,自杨家庙、单杨口迄白马湖,长万四千八百丈有奇,水涨开放
入湖,水涸堵闭。是年,济宁道张伯行请引漳自成安柏寺营通漳之新河,接馆陶
之沙河,古所谓马颊河者,疏其淤塞,使畅流入卫。议未及行。越二年,全漳入
馆陶,漳、卫合而势悍急,恩、德当冲受害,乃於德州哨马营、恩县四女寺建坝,
开支河以杀其势。
六十年,东抚李树德请开彭口新河。先是济宁道某言,彭口一带有昭阳、微
山、西湖,喷沙积於三洞桥内,屡开屡塞,阻滞粮艘,应挑新河、避喷沙,以疏
运道。至是,树德以为言。上曰:“山东运河,自西湖之水流入。前此百姓以为
宜开即开,以为宜闭亦闭。开者何意?堵者何意?务悉其故,方可定其开否。不
然,虚耗矣。”又曰:“山东运河,全赖湖、泉济运。今多开稻田,截上流以资
灌溉,湖水自然无所蓄潴,安能济运?往年东民欲开新河,朕恐下流泛滥,禁而
弗许。今又请开新河。此地一面为微山湖,一面为峄县诸山,更从何处开凿耶?
张鹏翮到东,将此旨详谕巡抚,申饬地方,相度泉源,蓄积湖水,俾漕运无误,
自易易耳。”
雍正元年,河督齐苏勒偕漕督张大有言:“山东蓄水济运,有南旺、马踏、
蜀山、安山、马场、昭阳、独山、微山、郗山等湖,水涨则引河水入湖,涸则引
湖水入槽,随时收蓄,接应运河,古人名曰‘水櫃’。历年既久,昭阳、安山、
南旺多为居民占种私垦。现除已成田不追外,馀俟水落丈量,树立封界,永禁侵
占,设法收蓄。至马踏、蜀山、马场、南阳诸湖,原有斗门闸座,加以土坝,可
收蓄深广,备来年济运之资。惟独山一湖,滨临运河,一线小堰,且多缺口。相
度水势,河水盛涨,听其灌入湖中;湖、河平,即筑堰堵截;河水稍落,不使湖
水走泄涓滴。或遇运河浅塞,则引湖水下注,庶几接济便捷。至诸湖闸座,仍照
旧例,灌塘积水,启闭以时,则湖水深广,运道疏通矣。”下所司议行。
二年,齐苏勒以骆马湖东岸低洼易泄,旧坝不足抵御,於湖东陆塘河通宁桥
西高地筑拦河滚坝,再筑拦水堤六百丈,口门宽三十丈,以便宣泄。又帮筑运河
西岸地洞口堤身五百十丈,高、宝、江东西岸堤工五千二十四丈,宝应西堤七里
闸迤南至柳园头埽工五百七十丈。
四年,齐苏勒改种家渡南之旧彭口於十字河,而彭口沙壅积如故。先是侍郎
蒋陈锡疏陈漕运事宜,上命内阁学士何国宗等勘视豫东运道,至是覆称:“山东
运河必赖湖水接济,请将安山湖开濬筑堤;南旺、马踏诸堤及关家坝俱加高培厚,
建石闸以时启闭;其分水口两岸沙山下,各筑束水坝一;汶水南戴村坝应加修筑;
建坎河石坝於汶水北;恩县四女寺应建挑坝一;塼平运河西岸修复进水关二,
东岸建滚坝一;濮州沙河会赵王河处,旧有土坝引河,应修筑开濬,其河西州县,
听民开通水道,汇入沙河,於运道民生,均有裨益;武城及恩县北岸,各挑引河
一。河南运河自北泉而下,历仁、义、礼、智、信五闸,遏水旁注,愚民不无截
流盗水之弊。请拆去五闸,於泉池南口建石堰一,开口门三,分为三渠,筑小堤
使无旁泄;东西各开一渠,渠各建五闸,分溉民田。小丹河自清化镇下应开濬筑
小堤,河东一里开水塘一,石闸三,分为三渠,以小丹河为官渠,东西各一为民
渠。其洹河石坝皆已湮废,宜增修为挑坝。诸泉源应各开深广,入卫济运。”下
所司议行。五年,东抚塞楞额以柳长河日见淤浅,虽一带相连,而中有金钱岭分
隔,特开引河二,一从岭北注安山入湖,一从岭南出闸口济运。
八年,河督嵇曾筠言:“宿迁骆马湖旧有十字河口门,引湖济运,兼以刷黄。
嗣湖水微弱,恐黄倒灌,堵闭河口,又於西宁桥迤西建拦湖坝,因是湖水不通,
专资黄济运,致中河之水挟沙淤垫。今秋山水暴涨,去路遏塞,漫溢横出。请复
十字河旧口门,俾湖水入中河,刷深运道,拦湖坝酌量开宽,俾上游之水,由六
塘河入海。”从之。是年始设黄、运两岸守堤堡夫,二里一堡,堡设夫二,住堤
巡守,远近互为声援。
九年,兼总河田文镜言:“汶南流济运,向有玲珑及乱石、滚水三坝。伏秋
盛涨,水由滚坝入盐河,沙由玲珑、乱石洞隙随水滚泻。自何国宗於三坝内增建
石坝,涓滴不通,既无尾闾泄水,又无罅隙通淤,致汶挟沙入运,淤积日高。请
改坝为徬,建矶心五十六,中留水门五十五,安徬板以资宣泄。又以不能启闭,
别筑土堤,名春秋坝。”如所请行。十一年,东抚岳濬言:“东省水櫃,旧有
东平之安山湖废闸四。自国宗议复安山湖水櫃,重筑临河及圈湖堤,修通湖、
蛇沟二闸,并於八里湾、十里铺两废闸间建石闸一,曰安济闸,俱经修竣,仍不
能蓄水济运。缘湖底土疏,非圈堤所能收蓄,均宜修防。其圈湖堤缺,概停补筑,
以免糜费。”从之。十二年,直督李卫以故城与山东德州、武城毗连,系河流东
注转湾处,向无堤埝,水涨漫溢,劝谕民间儹修土埝,量给食米,以工代赈。
东抚岳濬以德州河溜顶冲,於东岸挑新河、建滚坝,两岸各筑遥堤,酌开涵洞,
以资宣泄。
乾隆二年,御史马起元言:“直、东运河,近多淤塞。”尚书来保言:“卫
水济运灌田,请饬详查地势,使漕运不阻,民田亦资灌溉。”上命侍郎赵殿最、
侍卫安宁,会同直、漕、河三督,豫、东两抚勘奏。经部议:“东省泉源四百三
十九,无不疏通,闸坝亦完固,惟戴庙、七级、柳林、新店、师庄、枣林、万年、
顿庄各闸,或雁翅潮蛰,或面石裂缝,两岸斗门涵洞,有满家三空桥雁翅低陷,
石闸面太低,应交河督兴修。又马踏、蜀山、马场、独山、微山诸湖,严禁占种
芦苇,南旺、南阳、昭阳诸湖水櫃,仅堪泄水,小清河久淤塞,均宜次第修治。
至卫水济运灌田,宜於馆陶、临清各立水则一,测验浅深,以时启闭。”起元又
言,通州至天津河路多淤浅,粮艘不便。命殿最偕顾琮勘议。寻议天津溯流而上,
设有兵弁,无官管辖。应增置漕运通判一,驻张家湾,专司疏濬;把总二,外委
四,听通判调遣。又普济寺等四闸属通州,增置吏目一,庆丰等七闸属大兴,增
置主簿一,遇应开挑处,报坐粮厅覈实修濬。用鄂尔泰言,建独流东岸滚坝,并
开引河,注之中塘洼,以免静海有羡溢之虞,并减天津三汊口争流之势。是岁,
大挑淮、扬运河,自运口至瓜洲三百馀里。
三年,河督白锺山言:“卫河水势,惟在相机启闭。殿最前奏设馆陶、临清
二水闸,可不必立。嗣雨水调匀,百泉各渠闸照旧官民分用。傥值水浅涩,即暂
闭民渠民闸以利漕运。或河水充畅,漕艘早过,官渠官闸亦酌量下板以灌民田。”
是年,修复三教堂减坝,挑濬淤填支河,使泄水入马颊河。又於三空桥旧址修减
坝,仍挑通支河,使泄水入徒骇河。增建裴家口东南涵洞二,修筑房家口上下堤
岸、马家闸土堤,及自峄县台庄迄临清板闸运堤八百里纤道,亦资障护濒河田庐。
先是疏濬毛城铺河道时,高斌以黄流倒灌,移运口於上游七十馀丈,与三汊
河接。次年,黄仍灌运,论者多谓新开运口所致,特命大学士鄂尔泰相度。旋言:
“运口直对清口,湖水由裴家场引河东北直趋清口,入运之水仍系回流平缓;惟
新口外挑水坝稍短,清水盛旺,或恐溜宽,宜再筑长坝,不必仍旧开口。惟旧河
直捷,新河纡曲,今新建闸坝未开,漕船应行旧河,以利挽运。新河於天妃闸下
重建通济、福兴二闸,随时启闭。每岁漕船过后,河水充溢,则开放新河以分水
势,湖水涨溢,则闭旧河及新河闸以待水消,庶新旧两河可以交用。”
鄂尔泰又言:“详勘漳河故道,一自直隶魏县北,经山东丘县城西,至效口
村会滏阳河,入大陆泽,下会子牙河,由天津入海。一由魏县北老沙河,自潘尔
庄经丘县城东,历清和、武城、景州、阜城各地,过千顷洼,入运归海。丘县城
西故道去卫河较远,旧迹既淹,开通匪易。且滏阳河下会子牙河,全漳之水亦难
容纳。惟老沙河即古马颊河,河形宽阔,於此挑复故道,自和尔寨村东承漳河北
折之势,开至漳洞村,归入旧河,势顺工省。即於新挑河头下东流入卫处建闸,
如卫水微弱,则启以济运,卫水足用,则闭闸使归故道;再於青县下酌建闸坝,
临清以北运道可免淤垫,青县以下田庐永无浸淹。应饬直、东两省会勘估修。”
五年,改山东管河道为运河道,专司蓄泄疏濬闸坝事,仍管河库,从白锺山请也。
二十二年,添建高邮东堤石坝,酌定水则,视水势大小以为启闭。巡漕给事
中海明言:“江南运河,惟桃源之古城砂礓,溜滩湾沙积,黄河以南,惟扬州之
湾头闸至范公祠三千三百馀丈间段阻浅,均应挑濬。镇江至丹徒、常州,水本无
源,恃江潮灌注,冬春潮小则浅。加以每日潮汐易淤,两岸土松易卸,应六年大
挑一次,否则三年亦须择段捞浅。丹徒两闸以下,常州之武进等县,亦间段浅滞,
均应一律挑濬。”诏:“挑河易滋浮冒,宜往来查察,毋得属之委员。”
二十四年,命海明及河督张师载、东抚阿尔泰会勘直、东运河。初,运河水
涨,漫溢德州等处,景州一带道路淤阻。至是,海明等言:“漳、卫二河,伏秋
盛涨,宜旁加疏泄。自临清至恩县四女寺二百五十馀里,河身盘曲,临清塔湾东
岸原有沙河一,即黄河遗迹,由清平、德州、高唐入马颊河归海。请开挑作滚水
石坝,使汶、卫合流,分泄水势。四女寺、哨马营两支河,原系旁泄汶、卫归海
之路,请将狭处展宽,以免下游德州等处冲溢。”二十五年,巡漕给事中耀海偕
师载言:“南旺以北仅马踏一湖,水患不足。独山湖有金线闸,水祗南流,利济
闸水可北注。请移金线闸於柳林闸北,使独山诸湖全注北运河。”制可。二十七
年,以鱼台辛庄桥北旧有泄水口二,口门刷深,难以节制,允师载等请改建滚坝
一。是岁,挑德州西方菴对岸引河,自魏家庄至新河头,长四十丈,建筑齐家庄
挑溜埽坝,接筑清口东西坝,修李家务石闸。二十八年,用阿尔泰言,於临清运
河逼近村庄处开引河五,以分水势。
三十三年,黄水入运,命大学士刘统勋等往开临黄坝,以泄盛涨,并疏濬运
河淤浅。三十七年,河督姚立德言:“泗河下流董家口向建石坝分泄,今泗水南
趋,转为石坝所累。请拆去,并展宽孟家桥旧石桥。”如所请行。五十年,命大
学士阿桂履勘河工。阿桂言:“臣初到此间,询商萨载、李奉翰及河上员弁,多
主引黄灌湖之说。本年湖水极小,不但黄绝清弱,至六月以后,竟至清水涓滴无
出,又值黄水盛涨,倒灌入运,直达淮、扬。计惟有借已灌之黄水以送回空,蓄
积弱之清水以济重运。查本年二进粮艘行入淮河,全藉黄水浮送,方能过淮渡黄,
则回空时虽值黄水消落,而空船吃水无多,设法调剂,似可衔尾遄行。”借黄济
运,自此始也。五十一年,运河盛涨,致淮安迤下东岸泾河泄水石闸墙蛰底翻,
难资启闭。越五年,山阳、宝应士民修复之。
嘉庆元年,河决丰汛,刷开南运河佘家庄堤,由丰、沛北注金乡、鱼台,漾
入微山、昭阳各湖,穿入运河,漫溢两岸。是冬,漫口塞,凌汛复蛰陷。次年,
东西两坝并蛰,二月工始竣。自丰工决后,若曹工、睢工、衡工,几於无岁不决。
九年,因山东运河浅塞,大加濬治;又预蓄微山诸湖水为利运资。然自是以后,
黄高於清,漕艘转资黄水浮送,淤沙日积,利一而害百矣。十二年,仓场侍郎德
文等请挑修张家湾正河,堵筑康家沟以复运道,御史贾允升请挑濬减河,均下直
督温承惠勘办。承惠请濬温榆河上游。上命侍郎托津、英和偕德文等覆勘。寻奏
言:“频年漕运皆藉温榆下游倒漾之水,以致泥沙淤积。若从上游深挑,直抵石
坝,实为因势利导。惟地势高下,须逐细测量,俾全河毫无滞碍方善。”制可。
十三年,通州大水,康家沟坝冲决成河,张家湾河道遂淤。仓场侍郎达庆请
来年粮艘由康家沟试行一年,暂缓挑复张家湾河身。上命尚书吴璥往勘,与达
庆议合,遂允之。明年,御史史祜言,康家沟河道难行,请复张家湾正河。下直
督温承惠。承惠言:“康家沟溜势奔腾,漕船逆流而上,大费纤輓。该处地势
正高,恐旱乾之岁,河水一泻无馀,漕行更为棘手。惟张家湾两岸沙滩,坝基难
立,而正河积淤日久,挑濬亦甚不易。”上复遣工部尚书戴均元往勘,亦言坝基
难立,且时日已迫,恐河道未复,漕运已来,请仍由康家沟行,再察看一年酌定。
如所请行。时淮、扬运河三百馀里浅阻,两淮盐政阿克当阿请俟九月内漕船过竣,
堵闭清江三坝,筑坝断流,自清江至瓜洲分段挑濬。下部议。覆称:“近年运河
浅阻,固由叠次漫口,而漫口之故,则由黄水倒灌,倒灌之故,则由河底垫高,
清水顶阻,不能不借黄济运,以致积淤溃决,百病丛生。是运河为受病之地,而
非致病之原。果使清得畅出敌黄,并分流济运,则运口内新淤不得停留,旧淤并
可刷涤。若不除倒灌之根,而亟亟以挑濬运河为事,恐旋挑旋淤,运河之挑濬愈
深,倒灌之势愈猛,决堤吸溜,为患滋多。”命尚书托津等偕河督勘办。十八年,
漕督阮元以邳、宿运河闸少,水浅沙停,请於汇泽闸上下添建二闸。下江督百龄
核奏。
道光元年,山东河湖山水并发,戴村坝迤北堤埝漫决六十馀丈,草工刷三十
馀丈,四女寺支河南岸汶水旁泄处三。用巡抚姚祖同言,於正河旁旧河形内抽沟
导水济运,兼顾湖潴。三年,漫直隶王家庄,由各厅汛赔修。是岁添筑戴村坝北
官堤碎石坝四。四年,侍讲学士潘锡恩陈借黄济运之弊,略言:“蓄清敌黄,为
相传成法。今年张文浩迟堵御黄坝,致倒灌停淤,酿成巨患。若更引黄入运,河
道淤满,处处壅溢,恐有决口之患。”下尚书文孚等妥议。
自嘉庆之季,黄河屡决,致运河淤垫日甚,而历年借黄济运,议者亦知非计,
於是有筹及海运者。五年,上因漕督魏元煜等筹议海运,群以窒碍难行,独大学
士英和有通筹漕、河全局,暂雇海船以分滞运,酌折漕额以资治河之议,下所司
及督抚悉心筹画。卒以黄、运两河受病已深,非旦夕所能疏治,诏於明年暂行海
运一次。
新授两江总督琦善言:“臣抵清江,即赴运河及济运、束清各坝逐加履勘。
自借黄济运以来,运河底高一丈数尺,两滩积淤宽厚,中泓如线。向来河面宽三
四十丈者,今只宽十丈至五六丈不等,河底深丈五六尺者,今只存水三四尺,并
有深不及五寸者。舟只在在胶浅,进退俱难。济运坝所蓄湖水虽渐滋长,水头下
注不过三寸,未能畅注。淮安三十馀里皆然,高、宝以上之运河全赖湖水,其情
大可想见。请饬河、漕二臣将河面淤垫处展挑宽深,再放湖水,藉资輓送,以
期不误北上期限。”上以“借黄济运,原系权宜办理,孙玉庭察看漕艘挽运艰难,
不早陈奏变计,魏元煜旧任漕督,及与颜检坐观事机败坏,隐忍不言,糜帑病民,
是诚何心?令将运河淤垫一律挑深,费由玉庭、元煜、检分赔。”琦善又言,自
御黄坝堵闭,运河淤垫不复增高,而洪湖清水蓄至丈馀,各船可资浮送,不敢冒
昧挑濬。工费至省在百万外,玉庭等罄其所有,断无如许家资。更可虑者,欲濬
运河,必先堵束清坝,阻绝来源,而后可以涸底挑办。现湖水下注湍急,束清坝
外跌塘甚深,又系清水,不能挂淤闭气。设正事兴挑,而束清坝臌开,则工废半
途,费归虚掷。请停止里、扬运河挑工,以免草率而节糜费。”允之。是年,筑
温榆河上游果渠村坝埽。七年,东河总督张井、副总河潘锡恩请修复北运河刘老
涧石滚坝、中河厅南纤堤、扬粮二厅东西纤堤及堤外石工,移建昭关坝。上遣英
和等驰勘,乃定移昭关坝於其北三元宫之南,馀如所请行。
十一年,高邮湖河漫马棚湾及十四堡,湖河连为一。江督陶澍请依嘉庆间故
事,运河决口,重空粮艘均绕湖行。八月,十四堡塞。冬,马棚湾塞。先是澍抚
苏时,以镇江运河并无水源,祗恃江潮浮送,下练湖湮塞已久,移建黄泥闸於张
官渡以当湖之下流,俾得擎托湖流,使之回漾,稍济江潮之不逮,曾著成效。至
十四年迁江督,复偕巡抚林则徐相度,於湖顶冲之黄金坝及东冈筑两重蓄水坝,
培圩埂二千八百八十丈,使水得入湖。又建减水石坝二於湖之东堤,俾可宣泄暴
涨。於入运处修复念七家古涵,以作水门,并建石闸以放水济运。是冬工竣,由
涵引水出,竟能倒漾上行数十里,军船得衔尾而南。越二年,溜势变迁,河形湾
曲,复移建黄泥闸於迤上二百丈,改为正越二闸,中建矶心,并改张官渡迤下六
十里吕城闸为正越二闸,以利漕行。十五年,移筑囊沙引渠沙坝於西河漘外,以
资收蓄,从东河总督吴邦庆请也。
十八年,运河浅阻,用河督栗毓美言,暂闭临清闸,於闸外添筑草坝九,节
节擎蓄,於韩庄闸上朱姬庄迤南筑拦河大坝一,俾上游各泉及运河南注之水,并
拦入微山湖。定收潴济运章程六。十九年,毓美以戴村坝卑矮,致汶水多旁泄,
照旧制增高之。初,给事中成观言淮、扬芒稻闸、人字河不宜堵坝,阻水去路,
下陶澍等议。至是覆称:“此坝蓄水由来已久,并不拦阻众水归江,不得轻议更
张。”从之。时卫河浅涩,难以济运。东抚经额布请变更三日济运、一日灌田例。
诏将百门泉、小丹河各官渠官闸一律畅开,暂避民渠民闸,如有卖水阻运盗挖情
弊,即行严惩。明年,漕督朱澍复言:“卫河不能下注,有妨运道。”命河督文
冲、豫抚牛鉴察勘。文冲等言:“卫河需水之际,正民田待溉之时。民以食为天,
断不能视田禾之枯槁置之不问。嗣后如雨泽愆期,卫河微弱,船行稍迟,毋庸变
通旧章。倘天时亢旱,粮船阻滞日久,是漕运尤重於民田,应暂闭民渠民闸,以
利漕运。”从之。
咸丰元年,甘泉闸河撑堤溃塌三十馀丈,河决丰县,山东被淹,运河漫水,
漕艘改由湖陂行。先是户部尚书孙瑞珍言十字河为全漕之害,若於河西改宽新河,
以旧河为囊沙,於彭口作滚坝,纳浊水而漾清流,漕船无阻,可省起剥费二十万。
下东河总督颜以燠议。至是以燠言:“改挖新河事无把握,无庸轻议更张。”报
闻。二年,决北运河北寺庄堤,命尚书贾桢、侍郎李钧勘堵,并改次年漕粮由海
道运津。自是遂以海运为常。同治而后,更以轮舶由海转运,费省而程速,虽分
江北漕粮试行河运,然分者什一,藉保运道而已。五年,铜瓦厢河决,穿运而东,
堤埝冲溃。时军事正棘,仅堵筑张秋以北两岸缺口。民埝残缺处,先作裹头护埽,
黄流倒漾处筑坝收束,未遑他顾也。十年,决淮扬马棚湾。
同治五年,决清水潭。八年,河决兰阳,漫水下注,运河堤埝残缺更甚。自
张秋以北,别无来源,历年惟借黄济运而已。九年,漕督张之万请於黄流穿运处
坚筑南北两堤,酌留运口为漕船出入门户,并筑草坝,平时堵闭以免倒灌。已下
所司议,之万旋改抚江苏,继任张兆栋以“既筑堤束水留口门,又筑坝堵闭,恐
过水稍滞,而上游一气奔注,新筑堤闸难当冲激。设夺运北趋,则东昌、临清暨
天津、河间,淹没在所必至,北路卫河亦将废坏。惟有於郓城沮河一带遏黄东流,
即以保南路之运道,於张秋、八里庙等处疏运河之淤垫,即以通北上之漕行,较
之筑堤束水,稍有实际”。制可。
十年,侯家林河决,直注南阳、昭阳等湖,郓城几为泽国。漕督苏凤文言:
“安山以北,运河全赖汶水分流,至临清以上,始得卫水之助。今黄河横亘於中,
挟汶东下,安山以北毫无来源,应於卫河入运及张秋清黄相接处,各建一闸,蓄
高卫水,使之南行,俟漕船过齐,即启临清新闸,仍放卫北流,以资浮送。并於
张秋淤高处挑深丈馀,安山以南亦一律挑濬,庶黄水未涨以前,运河既深,舟行
自易。”江督曾国藩言:“河运处处艰阻,如峄县大泛口沙淤停积,水深不及二
尺,必须挑深四五尺,并将近滩石堆划除,与河底配平,方利行驶。北则滕县郗
山口入湖要道,浅而且窄,微山湖之王家楼、满家口、安家口,独山湖之利建闸,
南阳湖北之新店闸、华家浅、石佛闸,南旺闸分水龙王庙北之刘老口、袁口闸,
处处淤浅,或数十丈至百馀丈,须一律挑深。此未渡黄以前,阻滞之宜预为筹办
者。至黄水穿运处,渐徙而南,自安山至八里庙五十五里运堤,尽被黄水冲坏,
而十里铺、姜家庄、道人桥均极淤浅,宜一面疏濬,一面於缺口排钉木椿,贯以
巨索,俾船过有所依傍牵挽。此渡黄时运道艰滞,宜预为筹办者。渡黄以后,自
张秋至临河二百馀里,河身有高下,须开挖相等,於黄涨未落时,闭闸蓄水,以
免消耗,或就平水南闸迤东筑挑坝,引黄入运。此渡黄后运道易涸,宜预为筹办
者。东平运河之西有盐河,为东省盐船经行要道。若漕船由安山左近入盐河,至
八里庙仍归运道,计程百馀里,较之径渡黄流,上有缺口大溜,下有乱石树樁
者,难易悬殊。如行抵安山,遇黄流过猛,宜变通改道,须先勘明立标为志。此
又渡黄改道,宜预为筹办者。”下河、漕督及东抚商筹。
十一年,河督乔松年请在张秋立闸,借黄济运。同知蒋作锦则议导卫济运。
上询之直督李鸿章,鸿章言:“当年清口淤垫,即借黄济运之病。今张秋河宽仅
数丈,若引重浊之黄以闸坝节宣用之,水势抬高,其淤倍速。至作锦导卫,原因
张秋北无清水灌运,故为此议。以全淮之强,不能敌黄,尚致倒灌停淤,岂一清
浅之卫,遂能御黄济运耶?其意盖袭取山东诸水济运之法。不知泰山之阳,水皆
西流,因势利导,百八十泉之水,源旺派多,自足济运。卫水微弱,北流最顺,
今必屈曲使之南行,一水两分,势多不便。若分沁入卫以助其源,沁水猛浊,一
发难收,昔人已有明戒。近世治河兼言利运,遂致两难,卒无长策。事穷则变,
变则通。今沿海数千里,洋舶骈集,为千古以来创局,正不妨借海道转输,由
氵扈解津,较为便速。”疏入,诏江、安粮道漕米年约十万石仍由河运,馀仍由
海运。光绪三年,东抚李元华条上运河上中下三等办法,并言量东省财力,拟用
中等,将北运河一律疏通,复还旧址,并建筑北闸。时值年荒,寓赈於工,省而
又省,需费三十万有奇。下所司议。
五年,有请复河运者。江督沈葆桢言:“以大势言之,前人之於河运,皆万
不得已而后出此者也。汉、唐都长安,宋都汴梁,舍河运无他策。然屡经险阻,
官民交困,卒以中道建仓,伺便转餽,而后疏失差少。元则专行海运,故终元
世无河患。有明而后,汲汲於河运。遂不得不致力於河防。运甫定章,河忽改道。
河流不时迁徙,漕政与为转移,我朝因之。前督臣创为海运之说,漕政於穷无复
之之时,藉以维持不敝。议者谓运河贯通南北,漕艘藉资转达,兼以保卫民田,
意谓运道存则水利亦存,运道废则水利亦废。臣以为舍运道而言水利易,兼运道
而筹水利难。民田於运道势不两立。兼旬不雨,民欲启涵洞以溉田,官必闭涵洞
以养船。迨运河水溢,官又开闸坝以保堤,堤下民田立成巨浸,农事益不可问。
议者又太息经费之无措,舳舻之不备,以致河运无成。臣以为即使道光间岁修之
银与官造之船,至今一一俱存,以行漕於借黄济运之河,未见其可也。近年江北
所雇船只,不及从前粮艘之半,然必俟黄流汛涨,竭千百勇夫之力以挽之,过数
十船而淤复积。今日所淤,必甚於去日,而今朝所费,无益於明朝。即使船大且
多,何所施其技乎?近因西北连年亢旱,黄河来源不旺,遂乃狎而玩之。物极必
返,设因济运而夺溜,北趋则畿辅受其害,南趋则淮、徐受其害,如民生何?如
国计何?”
八年,伏秋大汛,张家湾运河自苏庄至姚辛庄冲开新河一段,长七百馀丈,
上下口均与旧河接,形势顺直,大溜循之而下。旧河上口至下口,长六千四百馀
丈,业已断流,惟新河身系自行冲开,不能一律深通。明年,直督李鸿章饬制新
式铁口刮泥大板,在两岸拖拉,使一律通畅。十二年,通州潮白河之平家甿漫口,
东趋入箭杆河。未几,堵复运河故道。十三年六月,复漫刷平家甿新工下之北市
庄东小堤,并老堤续塌百数十丈,连成一口,夺溜东趋十之八。寻堵塞之。是年,
河决郑州,山东黄水断流,漕船不能南下,向之借黄济运者,至是束手无策。旋
将临口积淤疏挑,空船始得由黄入运。十五年,东抚张曜言:“河运未能久停,
请改海运漕米二十万仍归河运。”从之。
十六年,用江督曾国荃言,修扬属南运河堤闸涵洞,及附城附镇塼工。又
用漕督松椿言,濬邳、宿运河。十九年,潮白河涨溢,运堤两岸决口七十馀,上
游务关厅决口七。是冬均塞。二十年,濬济宁、汶上、滕、峄、茌平、阳穀、东
平各属运河。明年,濬陶城埠至临清运河二百馀里。二十四年,侍读学士瑞洵言
南漕改折,有益无损,请每年提折价在津购米以实仓庾。御史秦夔扬亦言河漕劳
费太甚,请停江北河运。皆不许,仍饬认真疏濬,照常起运。二十六年,联军入
京师,各仓被占踞,仓储粒米无存,江北河运行至德州,改由陆路运送山、陕。
二十七年,庆亲王奕劻、大学士李鸿章言:“漕粮储积,关於运务者半,因时制
宜,请诏各省漕粮全改折色,其采买运解收放储备各事,分饬漕臣仓臣筹办。”
自是河运遂废,而运河水利亦由各省分筹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