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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五 志第四十八_宋史_在线二十五史查询


卷九十五 志第四十八

◎河渠五
○漳河 滹沱河 御河 塘泺缘边诸水 河北诸水 岷江
漳河源于西山,由磁、洺州南入冀州新河镇,与胡卢河合流,其后变徙,入
于大河。
神宗熙宁三年,诏程昉同河北提点刑狱王广廉相视。四年,开修,役兵万人,
袤一百六十里。帝因与大臣论财用,文彦博曰:“足财用在乎安百姓,安百姓在
乎省力役。且河久不开,不出于东,则出于西,利害一也。今发夫开治,徙东从
西,何利之有?”王安石曰:“使漳河不由地中行,则或东或西,为害一也。治
之使行地中,则有利而无害。劳民,先王所谨,然以佚道使民,虽劳不可不勉。”
会京东、河北大风,三月,诏曰:“风变异常,当安静以应天灾。漳河之役妨农,
来岁为之未晚。”中书格诏不下。寻有旨权令罢役,程昉愤恚,遂请休退。朝廷
令以都水丞领淤田事于河上。
五月,御史刘挚言:“昉等开修漳河,凡用九万夫。物料本不预备,官私应
急,劳费百倍。逼人夫夜役,践蹂田苗,发掘坟墓,残坏桑柘,不知其数。愁怨
之声,流播道路,而昉等妄奏民间乐于工役。河北厢军,刬刷都尽,而昉等仍乞
于洺州调急夫,又欲令役兵不分番次,其急切扰攘,至于如此。乞重行贬窜,以
谢疲民。”中丞杨绘亦以为言。王安石为昉辨说甚力,后卒开之。五年,工毕,
昉与大理寺丞李宜之、知洺州黄秉推恩有差。
七年六月,知冀州王庆民言:“州有小漳河,向为黄河北流所壅,今河已东,
乞开浚。”诏外都水监相度而已。
滹沱河源于西山,由真定、深州、乾宁,与御河合流。
神宗熙宁元年,河水涨溢,诏都水监、河北转运司疏治。六年,深州、祁州、
永宁军修新河。八年正月,发夫五千人,并胡卢河增治之。
元丰四年正月,北外都水丞陈祐甫言:“滹沱自熙宁八年以后,泛滥深州诸
邑,为患甚大。诸司累相度不决,谓其下流旧入边吴、宜子淀,最为便顺,而屯
田司惧填淤塘泺,烦文往复,无所适从。昨差官计之,若障入胡卢河,约用工千
六百万,若治程昉新河,约用工六百万,若依旧入边吴等淀,约用工二十九万,
其工费固已相远。乞严立期会,定归一策。”诏河北屯田转运司同北外都水丞司
相视。
五年八月癸酉,前河北转运副使周革言:“熙宁中,程昉于真定府中渡创系
浮梁,增费数倍。既非形势控扼,请岁八九月易以版桥,至四五月防河即拆去,
权用船渡。”从之。
御河源出卫州共城县百门泉,自通利、乾宁入界河,达于海。
神宗熙宁二年九月,刘彝、程昉言:“二股河北流今已闭塞,然御河水由冀
州下流,尚当疏导,以绝河患。”先是,议者欲于恩州武城县开御河约二十里,
入黄河北流故道,下五股河,故命彝、昉相度。而通判冀州王庠谓,第开见行流
处,下接胡卢河,尤便近。彝等又奏:“如庠言,虽于河流为顺,然其间漫浅沮
洳,费工犹多,不若开乌栏堤东北至大、小流港,横截黄河,入五股河,复故道,
尤便。”遂命河北提举籴便粮草皮公弼、提举常平王广廉按视,二人议协,诏调
镇、赵、邢、洺、磁、相州兵夫六万浚之,以寒食后入役。
三年正月,韩琦言:“河朔累经灾伤,虽得去年夏秋一稔,疮痍未复。而六
州之人,奔走河役,远者十一二程,近者不下七八程,比常岁劳费过倍。兼镇、
赵两州,旧以次边,未尝差夫,一旦调发,人心不安。又于寒食后入役,比满一
月,正妨农务。”诏河北都转运使刘庠相度,如可就寒食前入役,即亟兴工,仍
相度最远州县,量减差夫,而辍修塘堤兵千人代其役。二月,琦又奏:“御河漕
运通流,不宜减大河夫役。”于是止令枢密院调兵三千,并都水监卒二千。三月,
又益发壮城兵三千,仍诏提举官程昉等促迫功限。六月,河成,诏昉赴阙,迁宫
苑副使。四年,命昉为都大提举黄、御等河。
八年,昉与刘璯言:“卫州沙河湮没,宜自王供埽开浚,引大河水注之御
河,以通江、淮漕运。仍置斗门,以时启闭。其利有五:王供危急,免河势变移
而别开口地,一也。漕舟出汴,横绝沙河,免大河风涛之患,二也。沙河引水入
于御河,大河涨溢,沙河自有限节,三也。御河涨溢,有斗门启闭,无冲注淤塞
之弊,四也。德、博舟运,免数百里大河之险,五也。一举而五利附焉。请发卒
万人,一月可成。”从之。
九年秋,昉奏毕功。中书欲论赏,帝令河北监司案视保明,大名安抚使文彦
博覆实。十月,彦博言:
去秋开旧沙河,取黄河行运,欲通江、淮舟楫,彻于河北极边。自今春开口
放水,后来涨落不定,所行舟栰皆轻载,有害无利,枉费功料极多。今御河上
源,止是百门泉水,其势壮猛,至卫州以下,可胜三四百斛之舟,四时行运,未
尝阻滞。堤防不至高厚,亦无水患。今乃取黄河水以益之,大即不能吞纳,必致
决溢;小则缓漫浅涩,必致淤淀。凡上下千余里,必难岁岁开浚。况此河穿北京
城中,利害易睹。今始初冬,已见阻滞,恐年岁间,反坏久来行运。傥谓通江、
淮之漕,即尤不然。自江、浙、淮、汴入黄河,顺流而下,又合于御河,大约岁
不过一百万斛。若自汴顺流径入黄河,达于北京,自北京和雇车乘,陆行入仓,
约用钱五六千缗,却于御河装载赴边城,其省工役、物料及河清衣粮之费,不可
胜计。
又去冬,外监丞欲于北京黄河新堤开置水口,以通行运,其策尤疏。此乃熙
宁四年秋黄河下注御河之处,当时朝廷选差近臣,督役修塞,所费不赀。大名、
恩冀之人,至今疮痍未平,今奈何反欲开口导水耶?都水监虽令所属相视,而官
吏恐忤建谋之官,止作迁延,回报谓俟修固御河堤防,方议开置河口,况御河堤
道,仅如蔡河之类,若欲吞纳河水,须如汴岸增修,犹恐不能制蓄。乞别委清强
官相视利害,并议可否。
又言:“今之水官,尤为不职,容易建言,侥幸恩赏。朝廷便为主张,中外
莫敢异议,事若不效,都无谴罚。臣谓更当选择其人,不宜令狂妄辈横费生民膏
血。”
已而都水监言,运河乞置双闸,例放舟船实便,与彦博所言不同。十二月,
命知制诰熊本与都水监、河北转运司官相视。本奏:
河北州军赏给茶货,以至应接沿边榷场要用之物,并自黄河运至黎阳出卸,
转入御河,费用止于客军数百人添支而已。向者,朝廷曾赐米河北,亦于黎阳或
马陵道口下卸,倒装转致,费亦不多。昨因程昉等擘画,于卫州西南,循沙河故
迹决口置闸,凿堤引河,以通江、淮舟楫,而实边郡仓禀。自兴役至毕,凡用钱
米、功料二百万有奇。今后每岁用物料一百一十六万,厢军一千七百余人,约费
钱五万七千余缗。开河行水,才百余日,所过船栰六百二十五,而卫州界御河
淤浅,已及三万八千余步;沙河左右民田,渰浸者几千顷,所免租税二千贯石
有余。有费无利,诚如议者所论。
然尚有大者,卫州居御河上游,而西南当王供向著之会,所以捍黄河之患者,
一堤而已。今穴堤引河,而置闸之地,才及堤身之半。询之土人云,自庆历八年
后,大水七至,方其盛时,游波有平堤者。今河流安顺三年矣,设复矾水暴涨,
则河身乃在闸口之上。以湍悍之势而无堤防之阻,泛滥冲溢,下合御河,臣恐垫
溺之祸,不特在乎卫州,而濒御河郡县,皆罹其患矣。
夫此河之兴,一岁所济船栰,其数止此,而萌每岁不测之患,积无穷不赀
之费,岂陛下所以垂世裕民之意哉!臣博采众论,究极利病,咸以谓葺故堤,堰
新口,存新闸而勿治,庶可以销淤淀决溢之患,而省无穷之费。万一他日欲由此
河转粟塞下,则暂开亟止,或可纾飞輓之劳。
未几,河果决卫州。
元丰五年,提举河北黄河堤防司言:“御河狭隘,堤防不固,不足容大河分
水,乞令纲运转入大河,而闭截徐曲。”既从之矣。明年,户部侍郎蹇周辅复请
开拨,以通漕运,及令商旅舟船至边。是时,每有一议,朝廷辄下水官相度,或
作或辍,迄莫能定。大抵自小吴埽决,大河北流,御河数为涨水所冒,亦或湮没。
哲宗绍圣三年四月,河北都转运使吴安持始奏,大河东流,御河复出。诏委前都
水丞李仲提举开导。
徽宗崇宁元年冬,诏侯临同北外都水丞司开临清县坝子口,增修御河西堤,
高三尺,并计度西堤开置斗门,决北京、恩、冀、沧州、永静军积水入御河枯源。
明年秋,黄河涨入御河,行流浸大名府馆陶县,败庐舍,复用夫七千,役二十一
万余工修西堤,三月始毕,涨水复坏之。
政和五年闰正月,诏于恩州北增修御河东堤,为治水堤防,令京西路差借来
年分沟河夫千人赴役。于是都水使者孟揆移拨十八埽官兵,分地步修筑,又取枣
强上埽水口以下旧堤所管榆柳为桩木。
塘泺,缘边诸水所聚,因以限辽。河北屯田司、缘边安抚司皆掌之,而以河
北转运使兼都大制置。凡水之浅深,屯田司季申工部。其水东起沧州界,拒海岸
黑龙港,西至乾宁军,沿永济河合破船淀、灰淀、方淀为一水,衡广一百一十里,
纵九十里至一百三十里,其深五尺。东起乾宁军、西信安军永济渠为一水,西合
鹅巢淀、陈人淀、燕丹淀、大光淀、孟宗淀为一水,衡广一百二十里,纵三十里,
或五十里,其深丈余或六尺。东起信安军永济渠,西至霸州莫金口,合水汶淀、
得胜淀、下光淀、小兰淀、李子淀、大兰淀为一水,衡广七十里,或十五里或六
里,其深六尺或七尺。东北起霸州莫金口,西南保定军父母砦,合粮料淀、回淀
为一水,衡广二十七里,纵八里,其深六尺。霸州至保定军并塘岸水最浅,故咸
平、景德中,契丹南牧,以霸州、信安军为归路。东南起保安军,西北雄州,合
百水淀、黑羊淀、小莲花淀为一水,衡广六十里,纵二十五里或十里,其深八尺
或九尺。东起雄州,西至顺安军,合大莲花淀、洛阳淀、牛横淀、康池淀、畴淀、
白羊淀为一水,衡广七十里,纵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六尺或七尺。东
起顺安军,西边吴淀至保州,合齐女淀、劳淀为一水,衡广三十余里,纵百五十
里,其深一丈三尺或一丈。起安肃、广信军之南,保州西北,畜沈苑河为塘,衡
广二十里,纵十里,其深五尺,浅或三尺,曰沈苑泊。自保州西合鸡距泉、尚泉
为稻田、方田,衡广十里,其深五尺至三尺,曰西塘泊。自何承矩以黄懋为判官,
始开置屯田,筑堤储水为阻固,其后益增广之。凡并边诸河,若滹沱、胡卢、永
济等河,皆汇于塘。
天圣以后,相循而不废,仍领于沿边屯田司。而当职之吏,各从其所见,或
曰:“有兵将在,契丹来,云无所事塘。自边吴淀西望长城口,尚百余里,皆山
阜高仰,水不能至,契丹骑驰突,得此路足矣,塘虽距海,亦无所用。夫以无用
之塘,而废可耕之田,则边谷贵,自困之道也。不如勿广,以息民为根本。”或
者则曰:“河朔幅员二千里,地平夷无险阻。契丹从西方入,放兵大掠,由东方
而归,我婴城之不暇,其何以御之?自边吴淀至泥姑海口,绵亘七州军,屈曲九
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浅不可以徒涉,虽有劲兵,不能度也。东有所阻,则甲兵
之备,可以专力于其西矣。孰谓无益?”论者自是分为两歧,而廷朝以契丹出没
无常,阻固终不可以废也。
仁宗明道二年,刘平自雄州徙知成德军,奏曰:“臣向为沿边安抚使,与安
抚都监刘志尝陈备边之略。臣今徙真定路,由顺安、安肃、保定州界,自边吴淀
望赵旷川、长城口,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东西不及一百五十里。臣窃恨圣朝七
十余年,守边之臣,何可胜数,皆不能为朝廷预设深沟高垒,以为扼塞。臣闻太
宗朝,尝有建请置方田者。今契丹国多事,兵荒相继,我乘此以引水植稻为名,
开方田,随田塍四面穿沟渠,纵广一丈,深二丈,鳞次交错,两沟间屈曲为径路,
才令通步兵。引曹河、鲍河、徐河、鸡距泉分注沟中,地高则用水车汲引,灌溉
甚便。愿以刘志知广信军,与杨怀敏共主其事,数年之后,必有成绩。”帝遂密
敕平与怀敏建方田。侍禁刘宗言又奏请种木于西山之麓,以法榆塞,云可以限契
丹也。后刘平去真定,怀敏犹领屯田司。塘泊益广,至吞没民田,荡溺丘墓,百
姓始告病,乃有盗决以免水患者,怀敏奏立法依盗决堤防律。
景祐二年,怀敏知雄州,又请立木为水则,以限盈缩。宝元元年十一月己未,
河北屯田司言:“欲于石冢口导永济河水,以注缘边塘泊,请免所经民田税。”
从之。时岁旱,塘水涸,怀敏虑契丹使至,测知其广深,乃壅界河水注之,塘复
如故。
庆历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使致书,求关南十县。且曰:“营筑长堤,填塞
隘路,开决塘水,添置边军,既潜稔于猜嫌,虑难敦于信睦。”四月庚辰,复书
曰:“营筑堤埭,开决陂塘,昨缘霖潦之余,大为衍溢之患,既非疏导,当稍缮
防,岂蕴猜嫌,以亏信睦。”辽使刘六符尝谓贾昌朝曰:“南朝塘泺何为者哉?
一苇可杭,投箠可平。不然,决其堤,十万土囊,遂可逾矣。”时议者亦请涸其
地以养兵。帝问王拱辰,对曰:“兵事尚诡,彼诚有谋,不应以语敌,此六符夸
言尔。设险守国,先王不废,且祖宗所以限辽骑也。”帝深然之。
七月,契丹复议和好,约两界河淀已前开畎者并依旧外,自今已后,各不添
展。其见堤堰水口,逐时决泄壅塞,量差兵夫,取便修叠疏导。非时霖潦,别至
大段涨溢,并不在关报之限。是岁,刘宗言知顺安军,上言:“屯田司浚塘水,
漂招贤乡六千户。”
五年七月,初与契丹约,罢广两界塘淀。约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每边臣
言利害,虽听许,必戒之以毋张皇,使契丹有词。而杨怀敏独治塘益急,是月,
怀敏密奏曰:“前转运使沈邈开七汲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顺安军刘宗言闭
五门幞头港、下赤大涡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复通之,令注白羊淀矣。
邈、宗言朋党沮事如此,不谴诛无以惩后。”诏从怀敏奏,自今有妄乞改水口者,
重责之。
嘉祐中,御史中丞韩绛言:“宣祖已上,本籍保州,怀敏广塘水,侵皇朝远
祖坟。近闻诏旨以钱二百千赐本宗使易葬,此亏薄国体尤甚,物论骇叹,愿请州
县屏水患而已。”知雄州赵滋言:“屯田司当徐河间筑堤断水,塘堤具存,可覆
视也。宜开水窦六十尺,修石限以节之。”咸可其奏。八年,河北提点刑狱张问
言:“视八州军塘,出土为堤,以畜西山之水,涉夏河溢,而民田无患。”亦施
行焉。
神宗熙宁元年正月,复汾州西河泺。泺旧在城东,围四十里,岁旱以溉民田,
雨以潴水,又有蒲鱼、茭芡之利,可给贫民。前转运使王沿废为田,人不以为便。
至是,知杂御史刘述请复之。是岁,又遣程昉谕边臣营治诸泺,以备守御。
五年,东头供奉官赵忠政言:“界河以南至沧州凡三百里,夏秋可徒涉,遇
冬则冰合,无异平地。请自沧州东接海,西抵西山,植榆柳、桑枣,数年之间,
可限契丹。然后施力耕种,益出租赋,以助边储。”诏程昉察视利害以闻。
六年五月,帝与王安石论王公设险守国,安石曰:“《周官》亦有掌固之官,
但多侵民田,恃以为国,亦非计也。太祖时未有塘泊,然契丹莫敢侵轶。”他日,
枢密院官言:“程昉放滹沱水,大惧填淤塘泺,失险固之利。”安石谓:“滹沱
旧入边吴淀,新入洪城淀,均塘泺也。何昔不言而今言乎?”盖安石方主昉等,
故其论如此。
六年十二月癸酉,命河北同提点制置屯田使阎士良专兴修朴桩口,增灌东塘
淀泺。先是,沧州北三堂等塘泺,为黄河所注,其后河改而泺塞。程昉尝请开琵
琶湾引河水,而功不成。至是,士良请堰水绝御河,引西塘水灌之,故有是命。
七年六月丁丑,河北沿边安抚司上《制置沿边浚陂塘筑堤道条式图》,请付
边郡屯田司。又言于沿边军城植柳莳麻,以备边用。并从之。
九年六月,高阳关言:“信安、乾宁塘泺,昨因不收独流决口,至今干涸。”
于是命河北东、西路分遣监司,视广狭浅深,具图本上。十年正月甲子,诏:
“比修筑河北破缺塘堤,收匮水势。其信安军等处因塘水减涸,退出田土,己召
入耕佃者复取之。”
元丰三年,诏谕边臣曰:“比者契丹出没不常,不可全恃信约以为万世之安。
况河朔地势坦平,略无险阻,殆非前世之比。惟是塘水实为碍塞,卿等当体朕意,
协力增修,自非地势高仰,人力所不可施者,皆在滋广,用谨边防。盖功利近在
目前而不为,良可惜也。”六年十二月,定州路安抚使韩绛言:“定州界西自山
麓,东接塘淀,绵地百余里,可潴水设险。”诏以引水灌田陂为名。哲宗元祐中,
大臣欲回河东流者,皆以北流坏塘泺为言,事见前篇。
徽宗大观二年十二月,诏曰:“潴水为塘,以备泛滥,留屯营田,以实塞下,
国家设官置吏,专总其事。州县习玩,岁久隳坏。其令屯田司循祖宗以来塘堤故
迹修治之,毋得增益生事。”大抵河北塘泺,东距海,西抵广信、安肃,深不可
涉,浅不可舟,故指为险固之地。其后淤淀干涸,不复开浚,官司利于稻田,往
往泄去积水,自是堤防坏矣。
河北诸水,有通转饷者,有为方田限辽人者。太宗太平兴国六年正月,遣八
作使郝守浚分行河道,抵于辽境者,皆疏导之。又于清苑界开徐河、鸡距河五十
里入白河。自是关南之漕,悉通济焉。端拱二年,以左谏议大夫陈恕为河北东路
招置营田使,魏羽为副使;右谏议大夫樊知古为河北西路招置营田使,索湘为副
使,欲大兴营田也。
先是,自雄州东际于海,多积水,契丹患之,未尝敢由此路入,每岁,数扰
顺安军。议者以为宜度地形高下,因水陆之便,建阡陌,浚沟洫,益树五稼,所
以实边廪而限契丹。雍熙后,数用兵,岐沟、君子馆败衄之后,河朔之民,农桑
失业,多闲田,且戍兵增倍,故遣恕等经营之。恕密奏:“戍卒皆堕游,仰食县
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执耒耜,恐变生不测。”乃诏止令葺营堡,营田之议遂
寝。
淳化二年,从河北转运使请,自深州新砦镇开新河,导胡卢河,分为一派,
凡二百里抵常山,以通漕运。胡卢河源于西山,始自冀州新河镇入深州武强县,
与滹沱河合流,其后变徙,入大河。至神宗熙宁中,内侍程昉请开决引水入新河
故道,诏本路遣官按视。永静军判官林伸、东光县令张言举言:“新河地形高仰,
恐害民田”昉言:“地势最顺,宜无不便。”乃复遣刘璯、李直躬考实,而
<王会>等卒如昉言,伸等坐贬官。
四年春,诏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兵万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为屯田,
用实军廪,且为备御焉。初,临津令黄懋上封事,盛称水田之利,乃以承矩洎内
供奉官阎承翰、殿直张从古同制置河北缘边屯田事,仍以懋为大理寺丞,充屯田
判官,其所经画,悉如懋奏。
真宗咸平四年,知静戎军王能请自姜女庙东决鲍河水,北入阎台淀,又自静
戎之东,引北注三台、小李村,其水溢入长城口而南,又壅使北流而东入于雄州。
五年,顺安军兵马都监马济复请自静戎军东,拥鲍河开渠入顺安军,又自顺安军
之西引入威虏军,置水陆营田于渠侧。济等言:“役成,可以达粮漕,隔辽骑。”
帝许之,独盐台淀稍高,恐决引非便,不从其议。因诏莫州部署石普并护其役。
逾年功毕。帝曰:“普引军壁马村以西,开凿深广,足以张大军势。若边城壕沟
悉如此,则辽人仓卒难驰突而易追袭矣。”其年,河北转运使耿望开镇州常山镇
南河水入洨河至赵州,有诏褒之。三月,西京左藏库使舒知白请于泥姑海口、
章口复置海作务造舟,令民入海捕鱼,因侦平州机事。异日王师征讨,亦可由此
进兵,以分敌势。先是,置船务,以近海之民与辽人往还,辽人尝泛舟直入千乘
县,亦疑有乡导之者,故废务。至是,令转运使条上利害。既而以为非便,罢之。
景德元年,北面都钤辖阎承翰自嘉山东引唐河三十二里至定州,酾而为渠,
直蒲阴县东六十二里会沙河,径边吴泊,遂入于界河,以达方舟之漕。又引保州
赵彬堰徐河水入鸡距泉,以息挽舟之役,自是朔方之民,灌溉饶益,大蒙其利矣。
八月,诏沧州、乾宁军谨视斗门水口,壅潮水入御河东塘堰,以广溉荫。四年五
月,知雄州李允则决渠为水田,帝以渠接界河,罢之。因下诏曰:“顷修国好,
听其盟约,不欲生事,姑务息民。自今边城止可修葺城壕,其余河道,不得辄有
浚治。”
大中祥符七年四月,泾原都钤辖曹玮言:“渭北有古池,连带山麓,今浚为
渠,令民导以溉田。”六月,知永兴军陈尧咨导龙首渠入城,民庶便之。并诏嘉
奖。天禧末,诸州屯田总四千二百余顷,而河北屯田岁收二万九千四百余石,保
州最多,逾其半焉。江、淮、两浙承伪制,皆有屯田,克复后,多赋与民输租,
第存其名。在河北者虽有其实,而岁入无几,利在畜水以限辽骑而已。
仁宗天圣四年闰五月,陕西转运使王博文等言:“准敕相度开治解州安邑县
至白家场永丰渠,行舟运盐,经久不至劳民。按此渠自后魏正始二年,都水校尉
元清引平坑水西入黄河以运盐,故号永丰渠。周、齐之间,渠遂废绝。隋大业中,
都水监姚暹决堰浚渠,自陕郊西入解县,民赖其利。及唐末至五代乱离,迄今湮
没,水甚浅涸,舟楫不行。”诏三司相度以闻。
神宗即位,志在富国,故以劭农为先。熙宁元年六月,诏诸路监司:“比岁
所在陂塘堙没,濒江圩垾浸坏,沃壤不得耕,宜访其可兴者,劝民兴之,具所
增田亩税赋以闻。”二年十月,权三司使吴充言:“前宜城令朱纮,治平间修复
木渠,不费公家束薪斗粟,而民乐趋之。渠成,溉田六千余顷,数邑蒙其利。”
诏迁纮大理寺丞,知比阳县。或云纮之木渠,绕工度溪以行水,数勤民而终无功。
十一月,制置三司条例司具《农田利害条约》,诏颁诸路:“凡有能知土地
所宜种植之法,及修复陂湖河港,或元无陂塘、圩垾、堤堰、沟洫而可以创修,
或水利可及众而为人所擅有,或田去河港不远,为地界所隔,可以均济流通者;
县有废田旷土,可纠合兴修,大川沟渎浅塞荒秽,合行浚导,及陂塘堰埭可以取
水灌溉,若废坏可兴治者,各述所见,编为图籍,上之有司。其土田迫大川,数
经水害,或地势汙下,雨潦所钟,要在修筑圩垾、堤防之类,以障水涝,或疏
导沟洫、畎澮,以泄积水。县不能办,州为遣官,事关数州,具奏取旨。民修水
利,许贷常平钱谷给用。”初,条例司奏遣刘彝等八人行天下,相枧农田水利,
又下诸路转运司各条上利害,又诏诸路各置相度农田水利官。至是,以《条约》
颁焉。
秘书丞侯叔献言:“汴岸沃壤千里,而夹河公私废田,略计二万余顷,多用
牧马。计马而牧,不过用地之半,则是万有余顷常为不耕之地。观其地势,利于
行水。欲于汴河两岸置斗门,泄其余水,分为支渠,及引京、索河并三十六陂,
以灌溉田。”诏叔献提举开封府界常平,使行之,而以著作佐郎杨汲同提举。叔
献又引汴水淤田,而祥符、中牟之民大被水患,都水监或以为非。
三年三月,帝谓王安石、韩绛曰:“都水沮坏淤田者,以侵其职事尔。”安
石曰:“必欲任属,当以杨汲为都水监。今每事禀于沈立、张巩,何能办集。”
七月,帝闻淤田多浸民田稼、屋宇,令内侍冯宗道往视,宗道以说者为妄。八月,
叔献、汲并权都水监丞、提举沿汴淤田。
九月戊申,遣殿中丞陈世修乘驿经度陈、颍州八丈沟故迹。初,世修言:
“陈州项城县界蔡河东岸有八丈沟,或断或续,迤逦东去,由颍及寿,绵亘三百
五十余里,乞因其故道,量加浚治。兴复大江、次河、射虎、流龙、百尺等陂塘,
导水行沟中,棋布灌溉,俾数百里复为稻田,则其利百倍。”绘图来上,帝意向
之。王安石曰:“世修言引水事即可试,八丈沟新河则不然。昔邓艾不赖蔡河漕
运,故能并水东下,大兴水田。厥后既分水以注蔡河,又有新修闸以限之,与昔
不同。惟无所用水,即水可并而沟可复矣。”故先命世修相度。
四年三月,帝语侍臣:“中人视麦者,言淤田甚佳,有未淤不可耕之地,一
望数百里。独枢密院以淤田无益,谓其薄如饼。”安石曰:“就令薄,固可再淤,
厚而后止。”是月,帝以庆州军乱,召执政对资政殿。冯京曰:“府界既淤田,
又行免役,作保甲,人极劳弊。”帝曰:“淤田于百姓何苦?闻土细如面。”王
安石曰:“庆卒之变,陛下旰食。大臣宜于此时共图消弭,乃合为浮议,归咎淤
田、保甲,了不相关,此非待至明而后察也。”十月,前知襄州光禄卿史召言:
“开修古淳河一百六里,灌田六千六百余顷,修治陂堰,民已获利,虑州县遽欲
增税。”诏三司应兴修水利,垦开荒梗,毋增税。
五年二月侯叔献等言:“民愿买官淤田者七十余户,已分赤淤、花淤等,及
定其直各有差,仍于次年起税。若愿增钱者,不以投状先后给之。”五月,御史
张商英言:“尝闻献议者请开邓州穰县永国渠,引湍河水灌溉民田,失邵信臣故
道,凿焦家庄,地势偏仰,水不通流。”诏京西路覆实,遣程昉领其事。昉刳河
去疏土,筑为巨堰。水行再岁,会霖雨,溪谷合流大涨,堰下土疏恶,莫能御,
由此废不复治。闰七月,程昉奏引漳、洺河淤地凡二千四百余顷,帝曰:“灌溉
之利,农事大本,但陕西、河东民素不习此,苟享其利,后必乐趋。三白渠为利
尤大,有旧迹,可极力修治。凡疏积水,须自下流开导,则畎澮易治。《书》所
谓‘浚畎澮距川’是也。”
时人人争言水利。提举京西常平陈世修乞于唐州引淮水入东西邵渠,灌注九
子等十五陂,溉田二百里。提举陕西常平沈披乞复京兆府武功县古迹六门堰,于
石渠南二百步傍为土洞,以木为门,回改河流,溉田三百四十里。大抵迂阔少效。
披坐前为两浙提举,开常州五泻堰不当,法寺论之,至是降一官。十一月,陕西
提举常平杨蟠议修郑、白渠,诏都水丞周良孺相视。乃自石门堰泾水开新渠,至
三限口以合白渠。王安石请捐常平息钱助民兴作,帝曰:“纵用内帑钱,亦何惜
也。”
六年三月,程昉言:“得共城县旧河槽,若疏导入三渡河,可灌西垙稻田。”
从之。五月,诏:“诸创置水硙碾碓妨灌溉民田者,以违制论。”命赞善大夫蔡
朦修永兴军白渠。八月,程昉欲引水淤漳旁地,王安石以为长利,须及冬乃可经
画。九月丙辰,赐侯叔献、杨汲府界淤田各十顷。十月,命叔献理提点刑狱资序,
周良孺与升一任,皆赏淤田之劳也。阳武县民邢晏等三百六十四户言:“田沙碱
瘠薄,乞淤溉,候淤深一尺,计亩输钱,以助兴修。”诏与淤溉,勿输钱。
十二月,河北提举常平韩宗师论程昉十六罪,盛陶亦言昉。帝以问安石,安
石请令昉、宗师及京东转运司各差官同考实以闻。还奏得良田万顷,又淤四千余
顷。于是进呈。宗师疏至言:“昉奏百姓乞淤田,实未尝乞。”帝曰:“此小失,
何罪,但不知淤田如何尔?”安石曰:“今检到好田万顷,又淤田四千余顷,陛
下以为不知,臣实未喻。”帝曰:“昉修漳河,漳河岁决;修滹沱,又无下尾。”
安石力为辨说。已而宗师与昉皆放罪。他日,帝论唐太宗能受谏,安石因言:
“陛下判功罪不及太宗。如程昉开闭四河,除漳河、黄河外,尚有溉淤及退出田
四万余顷。自秦以来,水利之功,未有及此。止转一官,又令与韩宗师同放罪,
臣恐后世有以议圣德。”安石右昉,大率类此。
是时,原武等县民因淤田坏庐舍坟墓,妨秋稼,相率诣阙诉。使者闻之,急
责县令追呼,将杖之。民谬云:“诣阙谢耳。”使者因为民谢表,遣二吏诣鼓院
投之,安石大喜。久之,帝始知雍丘等县淤田清水颇害民田,诏提举常平官视民
耕地,蠲税一料。枢密院奏:“淤田役兵多死,每一指挥,仅存军员数人。”下
提点司密究其事,提点司言:“死事者数不及三厘。”
七年正月,程昉言:“沧州增修西流河堤,引黄河水淤田种稻,增灌塘泊,
并深州开引滹沱水淤田,及开回胡卢河,并回滹沱河下尾。”六月,金州西城县
民葛德出私财修长乐堰,引水灌溉乡户土田,授本州司士参军。八月甲戌,诏司
农寺具所兴修农田水利次第。九月,又诏:“籍所兴水利,自今遣使体访,其不
实不当者,案验以闻。”从侍御史张琥请也。十一月壬寅,知谏院邓润甫言:
“淤田司引河水淤酸枣、阳武县田,已役夫四五十万,后以地下难淤而止。相度
官吏初不审议,妄兴夫役,乞加绌罚。”诏开封劾元检计按覆官。丁未,同知谏
院范百禄言:“向者都水监丞王孝先献议,于同州朝邑县界畎黄河,淤安昌等处
碱地。及放河水,而碱地高原不能及,乃灌注朝邑县长丰乡永丰等十社千九百户
秋苗田三百六十余顷。”诏蠲被水户夏税。是岁,知耀州阎充国募流民治漆水堤。
八年正月,程昉言:“开滹沱、胡卢河直河淤田等部役官吏劳绩,别为三等,
乞推恩。”从之。三月庚戌,发京东常平米,募饥民修水利。四月,管辖京东淤
田李孝宽言:“矾山涨水甚浊,乞开四斗门,引以淤田,权罢漕运再旬。”从之。
深州静安令任迪乞俟来年刈麦毕,全放滹沱、胡卢两河,又引永静军双陵口河水,
淤溉南北岸田二万七千余顷,河北安抚副使沈披请治保州东南沿边陆地为水田,
皆从之。闰四月丁未,提点秦凤等路刑狱郑民宪请于熙州南关以南开渠堰,堰引
洮水并东山直北道下至北关,并自通远军熟羊砦导渭河至军溉田。诏民宪经度,
如可作陂,即募京西、江南陂匠以往。
五月乙酉,右班殿直、干当修内司杨琰言:“开封、陈留、咸平三县种稻,
乞于陈留界旧汴河下口,因新旧二堤之间修筑水塘,用碎甓筑虚堤五步以来,取
汴河清水入塘灌溉。”从之。七月,江宁府上元县主簿韩宗厚引水溉田二千七百
余顷,迁光禄寺丞。太原府草泽史守一修晋祠水利,溉田六百余顷。八月,知河
中府陆经奏,管下淤官私田约二千余顷,下司农覆实。九月癸未,提举出卖解盐
张景温言:“陈留等八县碱地,可引黄、汴河水淤溉。”诏次年差夫。十二月癸
丑,侯叔献言:“刘瑾相度淮南合兴修水利,仅十万余顷,皆并运河,乞候开河
毕工,以水利司钱募民修筑圩垾。”
九年八月,程师孟言:“河东多土山高下,旁有川谷,每春夏大雨,众水合
流,浊如黄河矾山水,俗谓之天河水,可以淤田。绛州正平县南董村旁有马璧谷
水,尝诱民置地开渠,淤瘠田五百余顷。其余州县有天河水及泉源处,亦开渠筑
堰。凡九州二十六县,新旧之田,皆为沃壤,嘉祐五年毕功,缵成《水利图经》
二卷,迨今十七年矣。闻南董村田亩旧直三两千,收谷五七斗。自灌淤后,其直
三倍,所收至三两石。今臣权领都水淤田,窃见累岁淤京东、西碱卤之地,尽成
膏腴,为利极大。尚虑河东犹有荒瘠之田,可引天河淤溉者。”于是遣都水监丞
耿琬淤河东路田。
十年六月,师孟、琬引河水淤京东、西沿汴田九千余顷;七月,前权提点开
封府界刘淑奏淤田八千七百余顷;三人皆减磨勘年以赏之。九月,入内内侍省都
知张茂则言:“河北东、西路夏秋霖雨,诸河决溢,占压民田。”诏委官开畎。
元丰元年二月,都大提举淤田司言:“京东、西淤官私瘠地五千八百余顷,
乞差使臣管干。”许之。四月,诏:“辟废田、兴水利、建立堤防、修贴圩垾
之类,民力不给者,许贷常平钱谷。”六月,京东路体量安抚黄廉言:“梁山张
泽两泺,十数年来淤淀,每岁泛浸近城民田,乞自张泽泺下流浚至滨州,可泄壅
滞。”从之。十二月壬申,二府奏事,语及淤田之利。帝曰:“大河源深流长,
皆山川膏腴渗漉,故灌溉民田,可以变斥卤而为肥沃。朕取淤土亲尝,极为润腻。”
二年,导洛通汴。六月,罢沿汴淤田司。十二月辛酉,置提举定州路水利司。二
年,知濰州杨采开白浪河。
哲宗元祐以后,朝廷方务边事,水利亦浸缓矣。四年二月甲辰,诏:“濒河
州县,积水占田,在任官能为民沟畎疏导,退出良田百顷至千顷以上者,递赏之,
功利大者取特旨。”四年六月乙丑,知陈州胡宗愈言:“本州地势卑下,秋夏之
间,许蔡汝邓、西京及开封诸处大雨,则诸河之水,并由陈州沙河、蔡河同入颍
河,不能容受,故境内潴为陂泽。今沙河合入颍河处,有古八丈沟,可以开浚,
分决蔡河之水,自为一支,由颍、寿界直入于淮,则沙河之水虽甚汹涌,不能壅
遏。”诏可。
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庚辰,赦书略曰:“熙宁、元丰中,诸路专置提举
官,兼领农田水利,应民田堤防灌溉之利,莫不修举。近多因循废弛,虑岁久日
更隳坏,命典者以时检举推行。”
崇宁二年三月,宰臣蔡京言:“熙宁初,修水土之政,元祐例多废弛。绍复
先烈,当在今日。如荒闲可耕,瘠卤可腴,陆可为水,水可为陆,陂塘可修,灌
溉可复,积潦可泄,圩垾可兴,许民具陈利害。或官为借贷,或自备工力,或
从官办集。如能兴修,依格酬奖,事功显著,优与推恩。”从之。
三年十月,臣僚言:“元丰官制,水之政令,详立法之意,非徒为穿塞开导、
修举目前而已,凡天下水利,皆在所掌。在今尤急者,如浙右积水,比连震泽,
未有归宿,此最宜讲明而未之及者也。愿推广元丰修明水政,条具以闻。”从之。
岷江水发源处古导江,今为永康军。《汉史》所谓秦蜀守李冰始凿离堆,辟
沫水之害,是也。
沫水出蜀西徼外,今阳山江、大皂江皆为沫水,入于西川。始,嘉、眉、蜀、
益间,夏潦洋溢,必有溃暴冲决可畏之患。自凿离堆以分其势,一派南流于成都
以合岷江,一派由永康至泸州以合大江,一派入东川,而后西川沫水之害减,而
耕桑之利博矣。
皂江支流迤北曰都江口,置大堰,疏北流为三:曰外应,溉永康之导江、成
都之新繁,而达于怀安之金堂;东北曰三石洞,溉导江与彭之九陇、崇宁、濛阳,
而达于汉之雒;东南曰马骑,溉导江与彭之崇宁、成都之郫、温江、新都、新繁、
成都、华阳。三流而下,派别支分,不可悉纪,其大者十有四:自外应而分,曰
保堂,曰仓门;自三石洞曰将军桥,曰灌田,曰雒源;自马骑曰石址,曰豉彘,
曰道溪,曰东穴,曰投龙,曰北,曰樽下,曰玉徙。而石渠之水,则自离堆别而
东,与上下马骑、乾溪合。凡为堰九:曰李光,曰膺村,曰百丈,曰石门,曰广
济,曰颜上,曰弱水,曰济,曰导,皆以堤摄北流,注之东而防其决。离堆之南,
实支流故道,以竹笼石为大堤,凡七垒,如象鼻状以捍之。离堆之趾,旧镵石为
水则,则盈一尺,至十而止。水及六则,流始足用,过则从侍郎堰减水河泄而归
于江。岁作侍郎堰,必以竹为绳,自北引而南,准水则第四以为高下之度。江道
既分,水复湍暴,沙石填委,多成滩碛。岁暮水落,筑堤壅水上流,春正月则役
工浚治,谓之“穿淘。”
元祐间,差宪臣提举,守臣提督,通判提辖。县各置籍,凡堰高下、阔狭、
浅深,以至灌溉顷亩、夫役工料及监临官吏,皆注于籍,岁终计效,赏如格。政
和四年,又因臣僚之请,检计修作不能如式以致决坏者,罚亦如之。大观二年七
月,诏曰:“蜀江之利,置堰溉田,旱则引灌,涝则疏导,故无水旱。然岁计修
堰之费,敷调于民,工作之人,并缘为奸,滨江之民,困于骚动。自今如敢妄有
检计,大为工费,所剩坐赃论,入己准自盗法,许人告。”
兴元府褒斜谷口,古有六堰,浇溉民田,顷亩浩瀚。每春首,随食水户田亩
多寡,均出夫力修葺。后经靖康之乱,民力不足,夏月暴水,冲损堰身。绍兴二
十二年,利州东路帅臣杨庚奏谓:“若全资水户修理,农忙之时,恐致重困。欲
过夏月,于见屯将兵内差不入队人,并力修治,庶几便民。”从之。
兴元府山河堰灌溉甚广,世传为汉萧何所作。嘉祐中,提举常平史召奏上
堰法,获降敕书,刻石堰上。中兴以来,户口凋疏,堰事荒废,累增修葺,旋即
决坏。乾道七年,遂委御前诸军统制吴拱经理,发卒万人助役,尽修六堰,浚大
小渠六十五,复见古迹,并用水工准法修定。凡溉南郑、褒城田二十三万余亩,
昔之瘠薄,今为膏腴。四川宣抚王炎表称拱宣力最多,诏书褒美焉。